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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想。

    他不是好好地交代过那些人什么都不要说吗？

    怎么如今这人又都什么都不知道了呢？

    是啊，应该是他们背叛了他。

    连迷彩服那样的硬骨头都承受不住这人客客气气的问话，更何况是那些人呢？

    黑西装心知自己已经是凶多吉少了，绝望地闭上了眼。

    刘宝看着他的反应嗤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老板，你这是累了？想睡了？我这可还没有说完呢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里的讽刺和尖锐都十分明显，刻薄得像是一把刀，扎在他的心上，让那些名为恐惧的情绪再无处安放。

    潮水一般泛滥的情绪让黑西装有一种窒息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茫然地眨了眨眼，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，只是呆滞地看着刘宝。

    刘宝看着他再次睁开了眼，却是一副比之前还模糊的模样，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？

    一言不发的，不会是被吓傻了吧？

    他有点闹不清楚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，若是这人真傻了，他要干的事情也就干不成了。

    就在他沉默的片刻，黑西装却似乎是在瞬间找回了理智。

    眼中慢慢有了焦点。

    他看向刘宝的眼神里又是恐惧，又是怨恨。

    都是他的错！

    要不是他来闹事……要不是他先挑衅的，他根本不会做那些事情……

    不不不，其实什么都做了也没什么关系，反正他们都没有证据，他给了那些人足够多的钱，他们不会攀扯到他，只要这个人消失，只要这个人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……

    之前已经几乎放弃的思路，在他心中重新清晰了起来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靠不住了。

    黑西装茫然地想。

    既然所有人都靠不住了，若是刘宝今日不死，那他也就算完了。

    他这么想着，几乎有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。

    ——反正这声音是做不下去了，何不赌一把呢？

    万一，万一……

    他看着刘宝的脸，觉得他离他是那么近，近到自己一伸手，就能摸到他的脸。

    只要自己能够杀了他……

    一切都解决了！

   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一条人命而已，他有的是办法，有的是手段。

    只要刘宝死了，今天晚上的闹剧，谁都不会知道。

    他还是他的土皇帝，还能开着这个日进斗金的酒吧，还能每天……

   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光明的前程，黑西装抿了抿唇。

    他几乎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凉了的心又再次热了起来，像是重新抓到了什么究竟稻草。

    他再次感觉到生命的鲜活，而不是觉得自己像一块腐朽的木头一般，在风雨里飘摇，不知什么时候，就会被什么人彻底毁。

    刘宝看着他久久不说话，心里也有些憋屈。

    这人的心理素质好像是有点问题，他也不能说得过火了，不然万一他真的疯了，那事情可就麻烦了。

    没了主犯，他可没法找到所有边边角角的证据，即便要处理这事情也得多废许多事。

    刘宝看着黑西装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，再次在心里感慨这人实在不怎么样，竟然这么不经吓。

    ——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混到如今的地位的，简直太没有血性了！

    他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。

    然而却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什么。

    黑西装看清楚了刘宝眼中所有的情绪变化，心中冷笑连连。

    鄙视？

    你再如此自大，就到地狱里去鄙视我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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