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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明诚小心翼翼地把董言言扶到医院的长椅上坐下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，白羽这次怀的一定是个女儿。”他很确定地说道。

    董言言低着头不说话：她的孩子没有了，她没有心情去猜别人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。

    宋明诚在心里叹了口气，真是当局者迷，平日这么聪明的女人怎么忽然变笨了呢？

    “言言，这也许是好事！你想想，白羽是跟你当年的同一时间流产的，又是同一时间怀孕的！如果这次是个女孩，那么――”

    他这么一说，董言言才如醍醐灌顶般醒过神来，“你是说，她怀的可能是我的孩子？”她不敢置信地说。

    终于在绝望里抓住了一丝曙光，一时间她的心里猛地一阵狂喜，随即又是一阵心酸，只要璐璐能来到这个世界上，她可以不介意她的妈妈是谁，可是白羽生下的孩子，还会是她当初的璐璐吗？

    宋明诚点点头，轻声说道，“璐璐本来就是许家的孩子，她应该生在许家，你说对吧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白羽怀孕了，所以我的孩子才会没了，否则本来都好好的，怎么会？”董言言握着他的手，不觉湿了眼眶，“也许你说得对。当年我问过璐璐，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了，她愿意跟谁？她每次都说跟爸爸…她真的抛下我，找她爸爸去了。她是我一手带大的，她从小那么闹，都只有我一个人哄，可是她还是跟爸爸亲…我真蠢，原来当年我选择放弃许程的时候，就已经把我的人生交付给了另一个女人，那我存在的意义呢？”

    “言言，你别这么想。”宋明诚低声安慰她。“那个女人代替了你的人生，她也代替你受了生活的苦，也代替你受尽了公婆的气，也代替你流产，现在她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，这个孩子对她比对你更重要不是吗？言言，如果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，那么你就不欠璐璐的命了，她今世的爸爸妈妈会拿她当宝贝疼的！你就可以彻底抛弃前世的一切，继续你今世全新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！”董言言哽咽着说道：“孩子是在怪我不要她爸爸了！她才会不要我的！早知道当初――”

    “如果当初你选择了许程！你现在还是会面对另一些后悔！言言。不要再说这些傻话了！”宋明诚搂着她颤抖的肩膀，低声说道：“人生即使可以重来，也不一定就十全十美的！我们能有现在。应该知足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！没有了孩子！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！”董言言一脸伤心地看着他，“你不知道，孩子对于母亲意味着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知道，你还能生！只要你愿意，你还可以有孩子！你不想看看你今世的孩子的模样吗？他也许也在苦苦期盼着你呢！”宋明诚伸出手。帮她擦掉眼泪，“言言，别哭了，这个时候哭，对你身体不好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因为体内的胚胎已经很大了，所以董言言还要做一次人流手术。

    宋明诚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了。好好的一个女人，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，把身体糟蹋成这样。而自己居然是帮凶。

    送她进手术室的时候，他看着心如死灰的表情，忽然就怕了，在她被推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，他冲上前去。握住她的手，在她耳边低声说。“言言，你一定要好好的，你一定也想看着璐璐出生对吧？”

    董言言愣怔了一下，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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