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少年哭的很伤心,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。 原本就惨白僵硬的脸上更是犹如覆了一层浆糊似的,往日里那些独属于少年郎的明朗与书生气皆已经消散,脸上一片黏糊,古怪又难看。 可纵使是这样,少年仍然‘回答’了她的言语,他启唇,露出舌上一颗足有拇指指节大小的明珠。 他伸出一只手,指了指舌上的明珠,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,随后握拳,在自己虚幻的胳膊上狠狠的锤了一下。 叶青釉又想骂人,但是这回,还没张口,一股温热的湿气就划过了脸颊,落入了她的唇缝,叫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难听的言语来: “是有人害死的你吗?” “我用我的右手起誓,只要你告诉我,我一定给你报仇。” 少年奋力摇摇头,大哭着背过身,像是要断气一样,试图往更深处的黑暗中走去。 没有人害他。 所以,她连最后这个誓言都做不到。 叶青釉站在黑暗中,只能模糊的看到对方的身影一点点的远离,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令她在对方彻底消失之前,扬声又问道: “那你告诉我,你是怎么死的,好不好?” 好不好? 好不好? 也许是意识到这一定是最后一次见面,她的声音是难得的轻柔。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,只要她问,只要她开口,他就一定会回答,会做到。 少年含泪伸出那只至始至终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,一点点的张开手指。 这回,叶青釉清楚的看到了那只被她刻意无视的小瓷件。 不是预想中,令越小公子连睡觉都要抱着睡的狸奴 而是,一只水盂。 一只,有些奇巧,但却绝对不能算得上精细的,鸳鸯水盂。 为什么是它? 为什么偏偏是它? 叶青釉想不出缘由,但少年的身影却没有再等她,而是消散在了黑暗之中。 她张了张口,好半晌,才意识到,自己被留在了无边无际的孤单里。 而唯一一个会回来找她的人,也因为她的冷言冷语消失。 看样子,恐怕再也不会来看她了。 叶青釉捂着脸,慢慢蹲下身,蜷缩了起来。】 阴冷静谧的黑气在不知不觉中,重新搅动了起来。 杂糅,碎裂。 泛出光怪陆离的色彩。 许久,许久。 方才有一道声音,穿透黑暗而来: “哎哟,小娘子,你怎的哭成了这个样子?难不成是又魇住了?” 熟悉的声音。 叶青釉缓缓睁眼,又瞧见了熟悉的面容。 马婶子干净利落的掀开完好无损的床幔,又给叶青釉灌下一碗汤药,叶青釉的脸上才有了些许人色。 察觉到马婶子有给她穿衣的举动,叶青釉哑着嗓子开口道: “咳咳” “我再躺会儿,不想起来。” 反正自答应白氏与叶守钱留在龙泉以来,自己已经躺了许久,也不在意这一时半活儿的。 起来能干什么? 无非也只能做瓷,或是起来与牛马蛇神打打口齿机锋 这些,归根结底,都很无趣啊。 “小娘子快躺了半个月了,还是出门走走罢。” 马婶子想叹一口气,但这口气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转移了注意: “这几日外头有大热闹,听说柳府与陈王残部交好,意图谋反,还想杀什么,什么上头来的钦差,被发现后家中男丁大多自缢,女眷被抓,原先那么大一个柳家,说散就散了。” “那位上头下来的大人是个好人,说是抄家,但家中那些细碎家私都没有收缴,只等有商贾出价,买卖的银钱又给家中未签了死契的下人结工钱,好生安置或放回” “小娘子不是先前不是总说要给家里添置些什么吗?不妨去看看?” 虽是早早就听过越大公子怀疑柳家,可当真听到这条罪名被钉死在柳家人头上时,叶青釉仍然一愣。 叶青釉手先一步穿过了衣袖,随即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: “谋反?” “自缢?” “你是说,一被抓,犯者便死的差不多,以至死无对证吗?” 第(3/3)页